有道是:开门七件事,柴米油盐酱醋茶。可见自古以来,茶叶就是一道不可或缺的生活必需品。不论是云南的“茶马古道”、晋商的“走西口”、西域的“丝绸之路”,还是南方海上的“远洋贸易”,在贩运和贸易的物品中是少不了茶叶的。随着现代生活质量的提升和健康理念的深入人心,抽烟、喝酒的人变得越来越少了,咖啡馆、茶楼、茶庄却有如雨后春笋般多了起来。以至于“小资们”流行着这么句“名言”:我不在咖啡馆,就在去往茶楼的路上……
泉州市面最具“文化气息”的茶楼,当属“龙鳞阁”了。虽然近在咫尺,但是却“隐居”于闹市之中,每每使我“失之交臂”,倒也没有错过他们每期的《龙鳞诗刊》。
除了茶楼,清源山上的天湖,也是处消遣品茶的地方。一到周末,约上三两知己,带上搜罗的好茶叶,登山“斗茶”,在天湖边的茶馆,泡上一壶,去乏解渴,是泉州近年来的一景。由于喝茶的普遍流行,以及附庸风雅的“炒作”,促使了泉州茶庄的“繁荣昌盛”。一到春秋出茶的季节,浩浩荡荡的买茶小车,塞满了茶乡安溪的村间小道,尉然壮观。
开茶庄的人一多,各种名号也五花八门。叫得最多往往是“某某茗茶”,颇有不通之处(其实“茗”即是“茶”,指的都是茶树上的嫩芽)。近来随着茶商好店名评比的“如火如荼”,出现了许多有“创意”的招牌,如“论茶阁”、“魏记名茶”、“魏荫茶庄”……
这几年由于“茶源”的分流,泉州市面的一些茶商,眼光开始向外,单一售卖安溪茶叶的格局,发生了悄悄的变化,诸如“碧螺春”、“龙井茶”、“普洱茶”等也逐渐地出现、上柜了。安溪邻县的永春也推出了乌龙新品-“佛手”,更是让人眼花缭乱。
对于安溪茶叶的了解,我们除了对“铁观音”耳熟能详外,其他的五大茶种却知之甚少。其实对于“黄旦”、“本山”、“毛蟹”、“大叶乌龙”、“梅占”,我应该并不陌生。以前街头巷尾,肩背褡裢的安溪茶农,叫卖的不全是“铁观音”。
关于“铁观音”的名称却在我脑海里疑惑了许久,直到去趟西坪才有了答案。当年去西坪并不是买茶叶,而是去相亲。奇妙的是相亲的前夕,我却神助般地情定武夷,看来我注定是和山区有缘。
一、安溪“铁观音”
后来的西坪也就没去成,一直到有位作茶叶的朋友的相约,才来到这山区中的山区,探究起这“铁观音”的由来。据说清雍正三年(公元1725年,有一说是清光绪年间),在安溪的西坪乡尧阳村(今天的西坪镇松岩村)有位叫魏荫(1703~1775)的茶农,平生酷爱品茶,凡是奇茗异种,都会搜集培植。房前屋后植满了水仙、乌龙、梅占、毛猴等。一天晚上,他在梦中见有观音指点,一种长在石壁上的奇卉,说这是仙界的茗种。一觉醒来,原来是南柯一梦。很是奇异,遂循梦中情景,沿着崎岖山径来到一处峰巅上的悬崖石壁,果然在巨石的缝隙间亭亭玉立地生长着一株叶带雨露的茶树,嫩绿厚腻,色泽璀璨。他欣喜若狂,对着茶树连连鞠躬,就攀崖而下,采摘数茎回家泡制,制成的茶叶,不但色泽黑润、质重如铁,而且泡出的茶水,清香韵奇、回味绵长。有感于神灵的显佑,准备取名:铁罗汉。一位私塾先生说,罗汉有面目和善的,也有狰狞恶目的,取名不妥。不妨取名曰:铁观音,大意是:茶质似铁,乃观音所赐也。
魏荫制出此茶后,寻思着:此乃天然的旷野之物,得天精地气所钟。难得神灵昭示,注定为我所有。遂即将石隙凿开,小心地把茶树移植到了自己的茶园,精心繁殖。久而久之,魏荫家的好茶叶,一传十,十传百地在他的茶朋茗友中,声名远播。品尝过的人都讲“铁观音”果然举世无双。
蓝田有位茶商叫徐万利,得悉此事后,花了重金求索茶苗不得,私下买通魏荫媳妇,得茶苗数茎,几年之后徐万利也有了“铁观音”。魏荫见既然如此,索性广赠亲朋好友。历经剪植,“铁观音”就这样遍布了安溪全境。
到了现在,“铁观音”几乎成了安溪县所有茶叶的代名词,就算我这种沉淫多年的“牛饮族”,依然辨不明白“谁是谁非”。
品惯了安溪茶叶的“南蛮仔”,第一次接触到“大红袍”也是机缘巧合,没想到却吃坏了肚子。据说一年不足一斤产量的“大红袍”,一般平民百姓是“无福享用”的。引种山崖的“大红袍”也是弥足珍贵的,而剪植山下的“小红袍”就有“天壤之别”了,现在售卖的所谓“大红袍”乃“小红袍”也。
二、武夷“大红袍”
位于世界自然、文化遗产地-武夷山景区峭壁上的那三株茶树,就是名扬天下的“大红袍”,据说这三株茶树的产茶量一年仅有七两,世人能喝到的大多是引种的“小红袍”。而“大红袍”的著名却与相邻的天心禅寺是分不开的,根据《崇安县志》记载:在明洪武年间,有位赴京赶考的举子-雷镒,在路过崇安的武夷山时,中暑昏厥路边。被天心禅寺的僧人救起,以自制的茶水疗之。后来高中状元的雷镒,为了报答佛恩,回到天心寺,高僧说了句,如果要感谢的话,你应该感谢峭壁上的那三株茶树吧,他遂以身上的状元红袍披于树上,始有“大红袍”之名。
公元1419年(明永乐17年),明成祖在册封天心寺为天心永乐禅寺时,加封天心禅茶为“大红袍”。“大红袍”自此成为万茶之尊,而闻名海外。
公元1855年(清咸丰五年),天心寺方丈赠送台湾学子林凤池三十六株茶苗,带回台湾后广为引种,这就是台湾“冻顶乌龙”的源头,由此“大红袍”又被为“乌龙茶之祖,工夫茶之源”。
下梅是武夷山脚下的一个小村落,离震惊中外的“赤石暴动”旧址仅五公里,涓涓流淌的溪水从村庄的中央,直通三姑,在星村汇集。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,使“小桥、流水、人家”的下梅村,成了武夷岩茶采摘、制作和贩运的集散地。据说《乔家大院》中的乔致庸到福建(武夷山)贩茶时,到的就是这里。所以现在的下梅村,不但是中国最佳魅力乡村的地方,而且是号称“晋商万里茶路”的起点。
眼前的下梅,除了清代的祖师桥外,已没有当时家家户户制茶、贩茶的景象,桥畔的商铺依然地保持着古朴的“前店后宅”的格局,桥上的“美人靠”(一种让人休息的长凳,当地人的一种雅称)不知见证了多少岁月“过眼云烟”而变得光滑柔嫩。对面雕琢精美的邹氏家祠,却因岁月的流失而显得弥足珍贵,蕴藏着沉重的痕迹。随便一张匾额就是一个传说,随便一把椅子就是一段历史。
和阿东走在这古老的青石板路上,处处都可感受到历史的踪迹。志东的老家正是下梅的,从他的祖辈就搬离这里,在武夷山市生活。只有每年的清明节,才陪着老人回到这里。他们以前的房子叫做“隐士居”,是世代的耕读世家。走近这五进的古老大院,你不能不被它所吸引,天井里的兰花石架,依然飘溢着优雅的花香;中堂的楠木交椅,还是那么整齐肃穆地摆列;后花园的回廊,偌大的鱼缸,金色的鱼儿似乎穿越了历史,活现在我们的眼前。破落的院墙和那坍塌的少女闺房、绣楼,好像诉说着它们存在的过去,残留的圆顶木雕和门窗上装饰的花鸟虫草,还是那么地鲜活。
随意走进一间茶馆,热情的主人认出了阿东,说不尽的乡音,道不完的乡情,即便我一句都听不懂,却能感受得到,就像眼前的茶水一样香浓,吃了进去,回味无穷……